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大地芬芳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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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三十四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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信徒,对如今的社会主义也是将信将疑。不过我确实希望共产党把国家搞好,像它自己说的那样,为人民谋到幸福。”

    陶禄生正色道:“对这一点,你完全不必有任何疑虑。”

    蔡如廉笑笑:“陶镇长,你跟你爹,从相貌到品性,是截然不同呢。”

    陶禄生也笑笑,说:“蔡先生,言归正传吧,到底跟我说什么事?”

    蔡如廉沉吟道:“陶镇长,你还不晓得,于亚男跟你有亲戚关系吧?”

    陶禄生愕然:“这不可能,她只是我的入党介绍人,怎么是亲戚?”

    蔡如廉说:“你果然还蒙在鼓里!原来我以为你知道,后来见她与你家没来往,就猜你们互不相知。告诉你吧,于亚男就是青龙镇陈梦园的女儿,你妻子的姑姑陈秀英!她是我和你爹的同学,也是当年安华女界委员会的委员长、青龙山游击队的队长!”

    “有这种事?!”陶禄生惊诧不已。

    蔡如廉便把于亚男作为陈秀英的过去枝枝叶叶地细说了一遍。面对如此众多的细节和无懈可击的叙述,回想起妻子保存的旧相片里陈秀英那张与于亚男相差无几的脸,陶禄生不再怀疑这事的真实性。他只是觉得它太巧了,巧得似乎只有在小说里才会发生。

    蔡如廉说:“把这事告诉你,其实是为了我自己。我晓得,她如今是被你们打入另册的人,两年前,专案组还找我调查过。可这一切是我造成的,是我作下的孽!你是小辈,我不怕丑,坦率地告诉你吧,当年是我介绍她入党的,我们那时非常相爱,马日事变后我脱了党,我们才分道扬镳。但我一直很爱她。如今她孤苦伶仃,无依无靠,你岳母和妻子是她唯一的亲人了,我想让她们亲人相聚,也好给她一点温暖和安慰,这样我也算赎一点罪,让自己的良心稍稍安宁一点。”

    “噢……”陶禄生神情惘然。

    “当然,我能够做的,仅仅是把真相告诉你而已。你们党内的猜忌、怀疑、斗争太厉害了,秀英也许永远也解脱不了,这样的话你们相认,也许对你的前途不好。”蔡如廉期期艾艾地,显得过分精明地觑着他。

    “相不相认是我们的事,”陶禄生果断地起身,“蔡先生,没别的事,我就告辞了。”

    回到镇政府,陶禄生一连几天心神不宁。在家里,他时不时端详妻子的脸形,似乎发现了越来越多的与于亚男共有的遗传特征。这天夜里原本已熄灯就寝,陶禄生辗转难眠,便爬起来点亮灯,悄悄翻出妻子保存的那张旧照片,翻来复去地看。不看不像,越看越像,如果勿略掉那些密集的疤痕与皱褶,县委里打扫卫生的于亚男活脱就是照片上的陈秀英。在心灵深处,陶禄生暗自保留着一份对这位革命领路人的感激之情,在他的印象中,她是一位坚强、睿智的革命者,任何对她的忠贞品格的怀疑都是站不住脚、甚至是幼稚可笑的。可他又不得不面对她被拘押、被审查、被控制使用这样的现实,这现实是根据上面的指示造成的,而像他这样的年轻干部,对来自上面的声音总是坚信不疑的。陶禄生不由得陷入苦恼之中。他面对照片长叹一声,惊醒了妻子。陈亦清轻捷地起床,接过他手中的照片:“禄生,你怎么了?”

    “没什么。”他夺过照片放进抽屉。

    陈亦清不快地道:“肯定有什么。这几天看你的脸啰,拧成一块抹布了。工作上的事我从不过问的,可是这一次,我猜是家事,而且跟我有关。”

    他烦躁地道:“你疑神疑鬼作什么!”

    “你要是对婚姻不满意,后悔了,可以直说。”

    “你胡说什么!孩子都两、三岁了。”

    陈亦清松了口气,说:“那还有什么事说不得的?我们是夫妻,你有什么烦心的事说出来,让我也分担一点嘛!”

    “这事确实与你有关呢。”

    “那你快说出来!”

    “说出来可以,你先答应我两个要求。”

    “你的要求我什么时候没答应过?”

    “那好,你听着:第一,这事暂时不要告诉你妈;第二,没有经过我的允许,你不能和这个人交往,具体点讲,你现在还不能认她!”

    陈亦清已迫不及待,摇晃他:“你快说,我都答应。”

    陶禄生声音低沉而清晰:“好,我告诉你,县委过去的于副书记,如今当勤务员的于亚男,就是你失散多年的姑姑陈秀英。”

    “啊?真的呀?!”陈亦清乐得不知如何是好,但喜悦的神色很快被困惑所代替,“禄生,我们为什么不能认她?”

    “她在解放前有叛变和通敌的嫌疑,组织上审查了她,现在还没有最后结论。这个时候认她,会给她和我们都带来不良影响和麻烦。”

    “我姑姑不会是这种人!”

    “你从小就没见过姑姑,对她一无所知。怎会知道她是哪种人?”

    “我们陈家历来开明正直,从未出过这种人!”

    “幼稚!你们陈家是大地主,别人认为正适合出这种人呢!”

    陈亦清眼里闪烁泪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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